妈妈 我的天

admin · 2022-12-29 07:14

妈妈我的天

  第1天打电话回家,我妈几乎不想接我的电话。第2天早上我打电话回家叫她做一些应对风寒感冒的措施,但是她又不想做。那天接下来我就在小程序上找可以送到家的药,中午下单,但是却被意外取消,下午再下单一次,总算送达成功。我妈收到药以后吃了一次,晚上又再吃了一次。因为那个药要求的是一天两次,所以实际上星期一她已经把需要的药量都完成了。第2天早上我发现很早我妈就已经把淘宝跟支付宝的芭芭农场的任务全部都做完。这显然是个好消息,因为前一天她淘宝的任务全部都是我做的,起码周二早上她有精力去干这些事,这就说明脑袋是清醒的。周二的早上打电话回家,她跟我说感觉好了一些。虽然睡眠还是很糟糕,无法进入深度睡眠,一两个小时就会醒来一次。即便吃了药,依然没怎么出汗,但是浑身酸痛的感觉减轻了很多,几乎到达了那种若有若无的程度。治愈咳嗽方面还不算很严重。根据她这个描述,我感觉她的高峰期已经过了,但是还没到达康复期,因为以她一贯的身体状况看来,她在康复期会有很多黄鼻涕和黄痰,而她又是那种平时就明显咳嗽的人。我感觉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因为这个发烧持续了一天多就结束了。她说我买给他的那个药太厉害,虽然只吃了两次,但已经明显感觉到燥热上火,早上起来的时候是口干口苦,不再浑身酸痛,不再畏寒,几乎没有发烧,的确风寒这方面好像是结束了,但接下来如果继续吃那个药马上就会进入风热的阶段。所以我就叫她把那个药给停掉。她告诉我家里应该还有通宣理肺丸。我告诉她那个也是治风寒感冒的,停掉这个以后你可以吃那个,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告诉我,虽然那个药的有效期是三年,但家里那个药今年6月就过期了。所以在停掉我给她买的那个药以后,她重新吃回她橘红的药。

  周二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我妈突然告诉我要取消掉周五挂的号,因为我爸也有症状了。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我首先是觉得很无语,其次是放下了心头大石。因为这种事情总会发生,现在没有抗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新冠,但是现在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从晴冷变成阴冷,而我爸又是那种穿衣服不及时的人。当他觉得自己冷,要去穿衣服的时候,绝大多数情况下已经着凉了,而且他穿衣服也没有任何章法,会把自己穿成了一个粽子,但实际上暖不暖不知道。在我妈正在处于高峰期的时候,要我爸去拿药这个事情风险很大,但又不得不做,因为我爸口罩会戴不好、手会不认真洗、回家以后口罩塞会口袋里不丢掉、拿快递的时候更加不会把那个东西消毒。现在总算两个都中招了,也就无所谓谁拖累谁。根据我妈的描述,我爸是口干喉咙痛学习进取,所以我感觉他应该是风热感冒。如果家里那堆药还没都过期的话,很多东西都是他合适的,但其实最重要的那一条多喝水,如果他能做到的话,其实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但如果他肯多喝水,怎么会无端端就又通风了呢。

  周二下午我妈告诉我周六下午我误打误撞在固生堂直播间抢的6包粤抗二号送到了,是用顺丰的。我写收货人和地址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会用顺丰,但那里写的是药免费,但是邮费自理,我妈收货的时候却说没向她要钱,所以不仅仅要是免费的药,邮费也免了。在这个家里没多少药,而两个老人都病倒的时候,误打误撞抢回来的粤抗二号送到这算是坏消息堆里的一个好消息。

  当爸妈都还没症状之前,我会奢望他们不是中奖的那个,但是当他们都可能中招了以后。我反倒觉得坦然了。毕竟新冠这个东西肯定每个人都得经历,有些人可能一次过后很久都不会再有反应,但有些人可能会被这个病击倒一回又一回。

  这一周我肯定又不能回家,至于中山一院的那个妇科什么时候能去看,我感觉2022年之内都是没戏的了。

  周六的晚上我看的那部一直都很想看,但一直都不敢看的电影——《妈妈!》。第一次听说这部电影是在我某次去赤岗路的电影院看电影之前插播的广告里。里面的那几句台词虽然仅仅几秒钟,但是足以调动起你的情绪,让你鼻子发酸,甚至热泪盈眶。那个镜头是中年的女儿好像认出了老年的妈妈,但实际上不然。所以不需要任何的解释,稍微有经历的人都会知道,那个中年的女儿肯定是阿兹海默症的患者。

  以前我们不知道阿兹海默症是什么,但我们会有个更直观的表述——老人痴呆。我的外公就是老人痴呆,在他去世之前的好多年,他都不认识人。但是他还没到完全不能自理的程度。除了不认得人以外,他的其它行为还是比较正常的,在他卧床不起之前,他可以把自己收拾的井井有条,不过只是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认识。不认识孙辈,不认识女儿们,也不认识老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我年纪太小,所以感触没那么深,所以对那些不认识人的事实没感觉伤心。在《妈妈!》这部电影里,当女儿再也不认识妈妈的时候。妈妈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简直让人撕心裂肺。妈妈虽然年纪大,但是她手脚还是灵活的,脑子是清醒的。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不管这母亲是年轻的时候还是年老的时候。一个85岁的老人照顾一个65岁的中年人,真的太难了。不仅仅是年龄导致机能的退化约束活动能力。如果照顾的只是一个小几岁的小朋友,他跑起来你总能追上,大骂也能解决问题,但是一个65岁的人跑起来,你还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大骂更加是不行的,因为反制会来得更猛烈。如果那只是一个几岁的小朋友,购物的时候,他把自己东西不断地往兜里塞,你只能说他没教养,又或者是不懂规矩。但是如果那是一个中年人,你会觉得他在偷窃、为老不尊,但实际上阿兹海默症的病人虽然有着一副成年人的躯体,但是脑子跟小孩区别不大。

  我感觉行动受限还好,最要命的是幻觉,他们觉得他们看到了摸到了、感觉到了,但实际上那都是一场梦。你没办法理解他们的痛,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大多数时候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眼前的东西就只有过去的那些时光。现在的人、身边的人、实实在在的人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存在。所以当他清醒的时候,他活在一个孤独的世界里,当他不清醒的时候,那些曾经和他很亲近的人仅仅只能远观。他们就在那里,但你无法靠近,也无法改变任何事。

  除了外公,我的另外一个亲戚也是阿兹海默症,而且已经很多年。我不知道阿兹海默症这种东西是不是特别喜欢女性。如果说外公的阿兹海默症只是不认得身边的人,眼前都是那些已故的人以外,我的那个亲戚无论是行动能力还是幻觉都已经非常明显。我不知道外公当年有没有一些比较恐怖的幻觉。大概即便他有,他也没跟我们说,但我的那位女亲戚的确就有了这些。如果完全只是生活不能自理还好一点,但是他们的那种神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发作。所以你还防得防着他们做一些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的事,比如在厨房开了个火,然后就忘了关。

  现在我习惯了每天都给我妈来个微信语音。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大学的时候,我的某个潮州的室友每天晚上都要和她妈视频。有时电脑视频还没办法解决问题,所以每当我们要关灯,全部都拉电,漆黑一片的时候,她妈就会打电话到宿舍的固话,她就搬个小板凳继续和她妈聊。虽然每天晚上她妈妈都会打电话过来,但实际上当我们拿起电话的时候,她妈都要顿一下。我们接线多了,基本上听到那种声音就不需要她继续说下去,直接就把那个同学给叫过来。所以为什么每天都有那么多话要说呢?她们说的是潮州话,我完全听不懂,对我来说无论音量是大还是小,都只是催眠曲而已,但对我那些能听懂的同学来说,估计她就不得不偷听了。每天晚上都要说,每天都要说很长时间,为什么可以这样呢?有时是她妈妈打电话过来,有时是她主动打电话过去,反正可以这么说,除了考试期间,每天这种习惯都不会中断。如果当年就有微信,就有流量,估计就不需要那样了。我大学的时候大家用得最多的是动感地带,我当时用的是神州行。当时我的那个套餐是0月租的,但无论是打电话接电话还是发短信都要收费。动感地带跟神州行比起来,在大学校园里充值的优惠更会更多,而且动感地带通常有一些短信套餐。对我们来说,当时的短信套餐是续命的工具。现在短信对我们来说就只是一些接受验证码的玩意,又或者是被广告轰炸的一个途径。

  现在每天晚上我都给我妈发微信语音,通常那个时候我只是把手机放在那里让她说,我会关掉手机屏幕。绝大多数时候我会同时打消消乐,有时候我会浏览网页,还有一些时候我会干活,但因为一边听她说一边干活我会三心两意,干活的效率以及质量都很低,所以总的来说,我感觉要跟我妈打电话,最好还是同时消消乐。现在我有两台手机,一台手机用来消消乐,另外一台手机用来微信语音,感觉刚好。习惯了微信语音之后重新拿起固话打电话会觉得拿着个话筒很不方便,如果按免提,我妈又听不清我在说什么,还有一点就是即便拿着个话筒说总感觉也不太清晰。

  跟我妈打电话实际上绝大多数都只是她在说我在听,但她也会说着说着觉得自己没什么话说,要主动挂断,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就只是开着个语音在那里继续干我的事,有时我还不想那么早就挂断,因为我的消消乐还没结束。所以其实打电话这种事情是不需要大脑的,尤其是这个电话打过去没什么主要意图的时候。如果我妈真有什么急事,她肯定会主动打电话过来,而且不管是什么时候,上班时间也好,休息时间也好。晚上的闲聊语音都是由我发起的,因为相对于她的时间来说,我晚上的时间有时候还真不由得我去安排,所以只能见缝插针。

  洗手的时候抬头看镜子,我突然间发现了自己的白头发,而且还不止一根。白头发这种东西在我剪头发的时候剪头发的师傅已经看到过,也已经帮我拔掉了,但实际上我个人觉得拔不拔都无所谓,因为如果偶尔只是一两条的话,拔了它还是会长出来的。如果一堆都是白的,把它拔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是那种不会选择去染发的人。现在我还没到37岁,却发现了自己头上的白头发。可能黑色显瘦,白色而且是数量不多,偶尔一根会让你产生那头发很粗的错觉。我不知道我的同龄人有没有白头发,但我记得还在读初中的时候,我的某个男同学的头发就是半黑半白的,谁也说不准到底是什么原因。当白头发这个东西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突然会觉得原来我已经不再年轻。我妈是37岁的时候把我生下的,现在我也已经快37岁了。也就只有当我到达了这个年龄以后,我才觉得自己的人生和我见过的人生总算是接上了。自我有记忆开始,爸妈就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我不知道二三十岁的爸妈到底是怎样的,因为在我身边,无论是我的父母还是我的亲戚,都没有那么年轻的存在,尤其是在我小的时候。后来的确有了那些年龄的人,但通常那些都是我的表姐表哥之类的。当他们二三十岁的时候,我也已经十几二十。晚婚晚育的孩子,所见的世界跟那些相对来说大众生育年龄出生的孩子比起来,我们的世界不一样。虽然其实四五十岁的人精力还很旺盛,什么都能干,但是那跟二三十岁青春活力的人相比,根本不是一回事。所以,当我经历二三十岁的时候,我不知道这样的大人应该是怎样的。唯一我接触的最多在那个年龄的,只有我的老师。老师归老师,虽然见面时间很多,但那只是在某个专业的领域,跟家人跟朋友不是一回事,你没办法了解老师课余时间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当时的我也没有那个八卦的心去了解那些东西。

  晚婚晚育的孩子相对于同龄人来说会更早的经历生老病死。因为从他们懂事开始,父母已经是半百的人,更长一辈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之类的,有些甚至已经去世了,或者离去世没多少年了。我对爷爷奶奶可以说完全没有记忆。我和爷爷从来没有交集,我和奶奶的交集是在我有确切记忆之前的。但我运气好,相对而言我的外公外婆都挺长寿,但就是因为他们长寿,我们接触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当他们离开的时候那种感觉太不好受了。我必须面对的事实是,在我法定退休年龄之前,我的父母也会逐渐离世。到那个时候头,发花白,甚至头发全白的中老年人得称呼为孤寡老人。我的人生轨迹不过是从单位的宿舍转变为广州的某个老人院。这个轨迹挺奇怪的,高中之前我都住家里,大学以后住大学宿舍,工作以后是单位的宿舍,退休以后是广州的老人宿舍。

  家是什么?家这个东西在外婆离世以后,我觉得好像已经不复存在了。虽然现在我们一家三口还齐齐整整,但是这个家跟之前我一直都很骄傲、觉得很让人羡慕的那个有区别。

  我觉得观察是我的强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除了观察以外好像有些时候我真的什么都不能做。比如在我妈跟我外公面前,很多事情,尤其是在我小的时候,我只有看的份儿了。我完全不可以插手他们的事情。他们的事情我想插手学习进取,但是不让我插手,而另外一些人的其它事情是我没想过要插手的,比如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爸在那里抄字典,那个东西我是绝对不会碰的。那么小的字,而且对我来说都是天书,我完全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本来我就很不喜欢写字,而且还要写那么多字。别说叫我帮忙,我简直看多一眼都觉得好烦。但是对我爸来说,那是他的兴趣。也幸好我对那个完全无感,不仅仅是我无感,我妈也无感,所以我的无感是不是被我妈带出来的,很难说。当我爸抄字典的时候,我和我妈绝对不会插手,不收拾我爸的东西,只会让叫他自己把东西收拾好。我爸也从来没有投诉过我跟我妈把他的东西给弄丢了。我爸收拾东西的那个程序,即便丢了,估计他也说不清。他那杂乱无章的方式,甚至让我怀疑会不会今天抄完这个,明天又忘记今天已经抄过,然后重复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外婆做饭的时候,我很少在旁边观看,也很少去帮个忙。我只对做好的菜,或者即将做好的菜飘出来的那个香味感兴趣。如果我硬是要去帮忙的话,估计外婆还是可以分出一点事情给我做的,但我记忆之中,我就几乎没有主动过,除了快要吃饭了,把桌子打开,把桌子擦一下,然后摆放碗筷之类,仅此而已。吃完饭以后。我会快速把东西收起来,接下来洗碗那个程序要是我很讨厌的。外婆负责煮,我们负责吃,然后外婆继续洗,后来变成了外婆负责煮,我妈负责洗,最后变成了无论是煮还是洗,都是我妈的事。跟外婆一样,她从来不觉得应该把这个事情丢给我。因为跟外婆一样,她觉得别人在她的地盘上干活,她总会各种看不下去,觉得那不是她熟悉的方式,那样做不好,所以为了避免这种烦心,她宁愿自己干。外婆就是这样的女王性格,我妈继承了。我觉得一定程度上,我也继承了她们的这个。所以你让我把工作分出去,我觉得这挺难的,但是难归难,纠结一番以后还是得分出来。但在事情顺畅之前,我得忍耐好长一段时间的,折腾那些比我自己自己干还痛苦,但是这是必经之路,我不能为了我现在的快乐,而让别人痛苦,也让以后的我也很痛苦。

  如果当年我有仔细研究过外婆做饭,估计我肯定是个做饭高手。至于洗碗这种事,只要观察那么几回以后,我肯定也能摸索出我妈的规律。但是我却从来在这两件事情上投入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所以至今为止我都是小白一个。我当然可以做饭喂饱自己,我当然也可以把碗洗干净,但至于好不好吃,洗碗之后会不会被我妈投诉到处都是水,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当别人家的孩子都在逃避洗碗的时候,家里就从来没有人强迫我必须得去洗碗。相比于做饭来说,我是那种宁愿你叫我做饭也不要叫我洗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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